路

夜幕低垂，当我们一行六人漫步在马六甲街头时，总是落在后头的我突然想起你。想起你，总是神色慌张的四处张望，一手抓紧自己的手袋，一手把我拉向前方，自己殿后。想起黑带在我们仅有一次一起出游时坚持殿后，严肃的语气说着：“你知道很危险吗？刚才那些人一直看着你们。”

虽然你们不在，你们在我脑海中却莫名的鲜明。阿伯缠着我们时，想到你会打发阿伯，抓紧我的手臂快步向前；当一辆摩托冲向我们时，耳边仿佛荡着你的尖叫声。

很惭愧，懵懵懂懂的我总是让大家担心。走路你们会要我小心跌倒；考试前会有人特地敲门问我身份证考试证带了吗？要一个人搭巴士回家时，大家的叮咛堆成暖暖的一座山：不要一直睡，要选单人座，不要跟人笑，要坐在司机后面……

窝在大家的羽翼下真的很温暖，我就像赖床的人拉着被单紧紧不放。有时会觉得自己太依赖你们了，你们真的很让人安心，在一起时，我的危机意识基本上是零。有时我会忘了，我们都一样，只是十八九岁的女生，没什么社会经验，独自在外很危险，深夜时分成群移动，大家心里都有几分忐忑。

第一次自己搭巴士回家，只身到吉隆坡车站转车，独自从怡保搭火车到巴生，都很沾沾自喜，忍不住期待大家的赞赏，还会厚脸皮的问老爸你女儿厉害吗。从来没想过你们的经历，比我更绚丽多姿。很多时候，我只是循着你们画好的地图走而已。

期许十九岁的自己，是令人安心的存在，是个用强壮的臂弯为你们指路的人，是殿在后头为你们挡住危险的一堵墙。或者实际点，能开车穿越大街小巷就好？

你觉得我能吗？